白茅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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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1/25 17:3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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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小在农村长大,9岁搬家到镇上,现在生活在县城,与土地相处的时间虽不够长久,对它的感情却足够浓厚。

脚踩这大地,它给了我无数欢声笑语,也给了我无私的滋养,如今我离开家乡,然而这浓浓的土地情结根深蒂固,从未淡去。

土地,给了我最温暖的陪伴

我刚出生没多久,爷爷奶奶就去世了。爸爸每天要骑自行车到镇里上班,妈妈要去地里干农活还人照顾我和哥哥。哥哥大我一岁半,从小像个小姑娘不愿意出门,总愿被锁在家里看电视。在我一岁多的时候,妈妈就经常用挑筐挑着我下地。到了地里,把我放在地头独自玩耍,她就去忙活,种到地的另一边,回头看我还乖乖呆在原地。那时候在地头玩什么,有什么感觉现在肯定记不清了,但朦胧之中开启了我对这片土地的亲近之心。

5岁那年的孤独回忆里有土地的陪伴。那是收地瓜的季节。爸爸一早去镇上上班,说好下班从村里雇拖拉机来拉地瓜。妈妈带着我跟哥去地里收完地瓜,等到下午5点多,爸爸还没有来,十分着急,又不能撇下我俩去找车。不到7岁的哥哥自告奋勇回村里找拖拉机,去了很久没有回来。妈妈就慌了,于是把我丢在地里看地瓜,回去找车找我哥。

我独自一人坐在地头,看着地里的地瓜,远处村里一家一户的灯光开始星星点点亮起来,周围却是无边的黑暗和荒野的孤独,此时陪伴我的只有面前的土地,他用博大的胸怀拥抱着渺小的我,给了我抵御恐惧的温暖和力量。

土地,给了我最简单的乐趣

从小就非常喜欢跟妈妈去地里,因为那里有太有趣了。蚂蚱、蛐蛐、豆虫,运气好时还能偶遇野兔和刺猬。

那时候收玉米还是全靠人工的,掰掉玉米后的杆会堆放在地里,这便成了蛐蛐、蚂蚱等小生物的栖息地。要抓这些敏捷的小家伙们是需要技巧的,要耐心地静等它落地,然后迅速出击将其捂住。逮住蚂蚱后,揪一条长长的狗尾巴草,把它串到上面,这一串蚂蚱但成了孩子之间相互炫耀的战利品。“一根绳上的蚂蚱,跑不了你,也跑不了他”,或许起源于此吧。

还有一种豆虫,很多人害怕它们,我却是从来不怕的,因为它是我从小的玩伴。豆虫在花生地里居多,我总是深挖地面寻找它们,并以此为乐。我觉得它们表面的花纹很美,蜷缩的姿态很美,经常会盯着它们扭来扭去的样子出神。

除此之外,还有许多美味可寻。在田间地幔找一种深紫色的成熟豆豆,紫的深蓝色的才最甜。还有茅草的根(现知道可以入药,叫白茅根),用劲拔出来,一节一节的,有甜甜的汁。还有一种开着红色花,花瓣外表有绒毛的植物,把花揪下从底部可以吸吮到甜甜的水(现在知道叫地黄,很重要的草药)。何时何地吃过这些都已忘记,但它们青涩的酸味和成熟的甜味,和寻得宝藏的喜悦,永远留在心间。

土地,给了我最充实的体验

在农村长大的80后们,尤其是乖巧听话的女孩子,应该都有揽花生、地瓜和搂树叶的经历吧。不上学的时候,在妈妈的鼓动下,就约了几个女孩去地里,寻找别人秋收后残留在地里的花生、地瓜等。

六七岁的小姑娘们三五成群,挎着小竹筐,手拿小锄头,兴致勃勃奔向地里,埋头苦苦挖掘,总是暗地里较着劲看谁的收获大。在那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和新鲜感的时光里,觉得这好似一趟寻找宝藏的探险。现在想想也真是锻炼身体、陶冶情操和补贴家用三个功效合而为一的好活动,更是我亲近土地、接受馈赠的真实体验。

土地,给了我最丰厚的回馈

4岁多的时候,家里开始种果园。此后我的大半时光都在那里度过,留下了太多欢声笑语和美好回忆,是童年的乐趣中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
在园子地势高处搭了一个草棚,盛夏果实将熟时,姥爷总会在草棚里帮我们看园子。每到午饭时间,我就会带领我家狗狗去果园给姥爷送饭。坐在草棚里,俯瞰整园子的果树,烈日当空都被隔在草棚之外,微微凉风迎面吹来,吹入心里,那种感觉凉爽、惬意、舒适。现在长大了,果园也早已不在,每当烈日炎炎,心情烦躁,总会想起这个瞬间,想起那些夏天在果园草棚里吹过的凉爽的风。

天天混迹于果园中,对每棵树的情况都了如指掌,时常惦记着最甜的那棵,觊觎枝头的果子,盼它快快成熟。秋收的时候,收购苹果的卡车会开到果园,先把苹果用卡尺测量后分类分级,然后装筐装车。由于精心照料,我家苹果个头大而且形状标准,全家引以为豪。

一年四季,春天的花香,夏日的微风,秋天的收获,冬天的静谧,四季轮回,我目睹了家人们浇水、剪枝、除草、采摘的辛勤劳动,也见证了每一棵树开花、发芽、做果、成熟的过程,亲爱的土地从来不会辜负那些辛勤的汗水,总竭尽所能滋养和回馈着勤劳的人们。

脑海中经常浮现一个画面:阳光普照大地,一位老汉身穿老式的厚棉袄,手里拿着老式的旱烟袋,背靠在庄稼地的小土坡上,深情望着眼前这片土地,看着茂盛的庄稼,盼着丰硕的收成,嘴角一丝笑意,眼里充满着希望,土地是他们的营生,是他们的一切。

求学工作,结婚生子,生活在县城,已离开那片挚爱的土地多年,但这浓浓的土地情结仿佛是穿越百年,在基因里留存,在骨子里铭刻,亲近生我养我的大地,心里有种归属感,脚踩这土地,心里有种踏实感。

我爱这土地,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?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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